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白 (第2/2页)
永昌帝长出一口气,刚才他受到的震动实在太大了,沈明昭的话,总算让他的心安定了下来。
五天后,郭安安便满身风尘地出现在永昌帝面前:“万岁,人犯都带来了。”
“好,连夜审问。”
其实郭公公把审问结果已经给了永昌帝,这一次再审,只是让几位大臣再把把关,毕竟事情太大,永昌帝还是怕中了刘广众的奸计。
刑部、大理寺、外加几个内阁大臣,大理寺大堂十分肃穆,会审进行了一半,永昌帝亲临旁听,连太后也派了贴身的女官过来,虽然事情进行的秘密,但凝重的气氛,似乎在整个京城蔓延开来,皇宫里的人都感到了不安的氛围。
这天晚上,皇后辗转反侧,皇帝虽然按惯例,经常来坤宁宫,但皇后知道,她的大势早就去了,父亲和兄长为此十分不忿,当年皇帝还是太子时,他们可没少跟着吃挂落,连北疆元帅的位置都丢了,现在,皇帝三十年媳妇熬成婆,翻脸不认人了。
气愤又有什么用?眼看皇宫就要进新人,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,一个没有儿子又被嫌弃的皇后,今后的日子不用说都可想而知。
比皇后不安的,是皇帝的其他几个妃子,除服已经快半年了,传言说皇帝会选美充实宫掖,却一直没有动静,外面传言,说皇帝看上萧逸刚刚找回来的女儿了,后来,又变成看上苗王的孙女,这次沈大人去苗疆,就是求亲去了。
今晚,山雨欲来风满楼,可不像是选美人入宫的喜悦之情,而是满满的萧然肃杀之气,到底有什么事情会和内宫有关呢?
郭公公带回的人中,除了这一回刘广众交出的,竟然还有和刺杀萧夫人有关的杨和、萧瑜琛的奶娘木婆子、文瑾的奶娘张婆婆,甚至有萧绫云的奶娘容妈妈以及萧绢云的奶娘肃妈妈、萧绮云的奶娘秦妈妈。
萧逸也被叫去旁听,他很奇怪什么事情,竟然能跟自己有关。
刚开始审问的,竟然是萧逸前夫人被杀的事情,三堂会审的大臣都有些面面相觑,不明白皇上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,萧家的家事,值得五个一品二品的大臣来审问吗?不过,几个大臣很快就发现,这是个序幕,耗子拉木锨,大头在后面。
第一个审问的,便是肃妈妈,她已经吓得面如土色,抖若筛糠:“我有一回去夫人,就是赵玉兰房间,听到她和容妈妈说话,叫容妈妈三姐,说到一句什么草,听声音像是葛藤草,也不知道对也不对。”
容妈妈淡定地跪着,闻听只扭头狠狠瞪了肃妈妈一眼,便低下头不说话。
第二个上来的是秦妈妈,她和容妈妈为了谁掌芷兰院,没少争斗,两人见面,都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,秦妈妈说:“容妈妈在外面,和几个男人有来往,夫人好像知情,她出入府门很容易。”
几个街头混混被带上来,秦妈妈看了看,指着其中一个:“我见过他,就是他害了我儿子!”
“她诬赖!”容妈妈反驳。
大理寺卿又让人带上来一个老太监,似乎很老,走路都抖抖索索的,他对着那几个混混看了又看,最后确定了一个:“就这个,是个六指。”
“查!”一边伺候的,不是衙役,都是内卫,有人上来检查,那个混混果然右手是六指。
老太监道:“就是他带进消息给蒋公公,说裨将杨英有个孪生兄弟,知道有种面脂效果很好,但有毒,会使人慢慢病重,我当时便联想到芝兰公主说太后中毒的事情,但我还没来得及给太后示警,便被人打了闷棍,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,人们都叫我疯子公公,把我送到冷宫扫地,这一去就是十多年,我去年前大病一场,却想起了这些事情,便给郭公公说了。”
“蒋公公是谁?”
“蒋公公已经死了,以前就是掌管库房的,太后中毒,先皇一怒之下,打杀了他。”
老太监下去,又带上来一个老宫女:“蒋公公是乔太淑妃的人,他弟弟犯罪,是乔太淑妃的兄长帮着救下来的。”
一屋子的人都大吃一惊,难不成是乔太淑妃害的太后?
每上来一个人,容妈妈都会狠狠地瞪上几眼,紧接着上来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男孩,容妈妈看了几眼,却忽然哇一声哭起来:“江江?你可是江江?”
小男孩茫然地看着哭泣的女人,疑惑地问:“你是谁?怎么知道我叫江江?只有爷爷奶奶这么叫我的。”
“你爷爷奶奶呢?”
“死了,就在过年的时候,有一天晚上天黑地很,我睡觉又掉到床下面了,平时奶奶发现,都会把我抱回床上的,这一回却没有,我后来冻醒了,起来,屋子都是腥味,天亮了,原来是奶奶和爷爷死了,呜呜,一屋子都是血,我害怕,大哭起来,奶娘哄我吃饼,可难吃了,我偷偷扔给大黄,大黄狠叫了几声也死了,奶娘跑了,陈爷爷见了,把我偷出去藏到一个没人的院子里,叫我不要说话,每天给我送吃的,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,我饿,就跑出来,家里已经没人了,什么也没有,我饿。”
容妈妈联想到,赵玉兰死的那个晚上,赏了自己一桌菜,她那几天积食,便没吃,第二天嫌馊了,全都倒了,就是说,她们的主子动手了,要把她们都清理了?
她还在狐疑,郭公公说话了:“就在赵玉兰死的那天晚上,景公公犯了宫规,被我抓了,不知为何,他竟然上吊了,我一直不明白,现在可清楚了,那天,他去过萧府,还是乔装打扮了去的,容妈妈,想必你在萧府见到过一个高个子皮肤很白的道姑吧?”
容妈妈面若死灰,抱着儿子抖个不停,过了一会儿,祈求地说道:“我若全招了,能不能保全我儿一命?”
没人理她,容妈妈也知道这是奢望,但她还是坚持着,鼓气勇气看着郭公公。”
“送到育婴堂,至于以后,看他造化。”上面有人说话,容妈妈松了口气,她儿子这么大,很快就会有人领养,或者送给人当学徒,不会沿街要饭了。
“快说吧。”郭公公不耐烦地道。
容妈妈看着儿子被带下去,咬了咬牙,道:“我和赵玉兰是堂姊妹,是她堂姐,当年,偶然机会,祖母发现一种面脂很显白,却有毒,她并没有声张,而是把这献给了亲戚乔太公。”
大堂的人都猛吸一口冷气。
“祖母的娘家以前是铃医,就是所谓的走方郎中,乔太公让她把面脂重新调配,不仅能使人不孕,还能致命,我祖母一直捏着这个方子,要挟乔太公把我们一家做了妥善安排,兄弟都当了官儿,姊妹也嫁入高门,乔家刚开始一直要的是毒药,后来忽然还要解药,其实,我们家做的最多的是解药,没做几盒毒药的。”“说吧,萧国公的前夫人是怎么死的?”容妈妈咬了咬牙“玉兰传讯说,萧逸的前妻来了上京,她有儿有女,又和萧逸伉俪情深,若是到了萧府,哪有玉兰的地位?我祖母便要求乔太公帮我们清理麻烦,那些事情,都是乔太公干的。”
...